深山老林里挖出的"千年血参"，一夜之间让他名利双收——直播拍卖56万天价，粉丝暴涨，前程似锦。
可第二天，植物学专家的一通电话，彻底撕碎了他的美梦："这不是人参。"
贪婪的代价，远比他想象的更加残酷。
01
程岩擦了擦额头的汗水，调整了一下头顶的GoPro相机。
六月的长白山，阳光透过茂密的树冠斑驳地洒在潮湿的泥土上，空气中弥漫着腐殖质和野花混合的奇特气味。
"各位老铁，我们现在已经深入长白山原始森林五公里处，据说这一带曾经有采参人发现过'千年血参'。"
程岩对着镜头露出标志性的阳光笑容，尽管他的T恤已经被汗水浸透。
"今天的探险目标就是——找到传说中的血参！觉得刺激的老铁们刷个666！"
直播间的人数显示为832人，比上周少了近三分之一，程岩心里一沉，户外探险区的竞争越来越激烈，如果再不搞点大新闻，他的"岩哥探险"账号就要被算法遗忘了。
"岩哥，咱们真能找到那玩意儿吗？"跟在后面的王胖子气喘吁吁地问道，他是程岩的发小兼摄影师，体型微胖，此刻正艰难地在密林中穿行。
"放心，我做了充分准备。"程岩从背包里掏出一本破旧的笔记本，"这是我花大价钱从一个老采参人后代那里买的笔记，上面详细记载了血参可能出现的位置和特征。"
两人继续向森林深处前进，程岩不时查看手机上的GPS定位。
直播间的观众渐渐多了起来，有人开始刷礼物。
02
"感谢'探险爱好者'送的火箭！老铁给力！"程岩的声音因兴奋而提高，"大家看这边，根据笔记记载，血参喜欢生长在背阴潮湿、有特殊磁场的地方。"
突然，王胖子脚下一滑，整个人向前扑去，连带撞倒了前面的程岩。
两台相机同时摔在地上，直播画面剧烈晃动。
"卧槽！胖子你看着点路！"
程岩心疼地检查设备，幸好只是沾了些泥土。
"岩、岩哥……"王胖子的声音突然颤抖起来，他指着前方一处被苔藓覆盖的岩石缝隙，"你看那是什么？"
程岩顺着手指方向看去，在岩石与泥土的交界处，隐约可见一抹暗红色。
他小心翼翼地拨开周围的杂草和落叶，一株通体血红的植物逐渐显露出来。
它有着类似人形的根部，表面布满细密的纹路，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金属光泽。
"我的天！"程岩的声音几乎哽咽，"这、这难道就是……"
直播间瞬间炸开了锅。
观看人数从一千多飙升到五千，弹幕疯狂滚动。
"真的是血参吗？"
"岩哥发了！"
"假的吧，哪有这么巧？"
"快挖出来看看！"
程岩的手微微发抖，他对着镜头说："老铁们，我们可能真的发现了传说中的千年血参！根据古籍记载，血参通体如血，形似人形，生长在极阴之地。"
他小心地用专用工具开始挖掘周围的泥土。
03
随着挖掘深入，那株植物的全貌逐渐展现，约二十厘米长，主根粗壮，分出四肢般的支根，顶端甚至有一个类似头部的突起。
最惊人的是，当程岩不小心划破一处表皮时，渗出的汁液竟然是暗红色的，像血一样粘稠。
"这太不可思议了。"王胖子瞪大眼睛，"岩哥，咱们要发财了！"
程岩强压住内心的狂喜，对着镜头严肃地说："各位老铁，今天可能是'岩哥探险'开播以来最重大的发现。按照传统，发现这样的天材地宝需要举行简单的仪式。"
他从包里取出红布和香烛，煞有介事地摆了个简易祭坛，口中念念有词。
直播间的礼物如雨点般落下，观看人数已经突破一万。
仪式结束后，程岩小心地将"血参"包裹在红布中放入特制的木盒。
"为了确保它的药效，我们需要按照古法进行晒制处理。三天后，我会在直播间展示成品，并进行……"
他故意停顿了一下，深吸一口气："公开拍卖！"
弹幕再次爆炸。
有人质疑真实性，有人出价预订，更多人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。
程岩知道，他的账号要翻身了。
回城的路上，程岩和王胖子兴奋地计划着如何最大化利用这次发现。
"至少能卖三十万！"
"屁，这种品相，起码五十万起步！"
两人争执着，脸上却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喜悦。
04
接下来的三天，程岩按照古籍上的方法，将"血参"放在通风阴凉处自然干燥。
他每天直播晒制过程，账号粉丝从五万暴涨到二十万。
各种药材商、收藏家纷纷私信询价，甚至有中医世家的传人表示愿意出高价购买。
拍卖当晚，直播间人数突破十万。
程岩穿着正式西装，将已经完全干燥的"血参"放在铺着红丝绒的展示台上。
经过脱水处理，它变得更加皱缩，但血色更加浓郁，在灯光下散发着神秘的光泽。
"各位尊敬的买家，今晚我们拍卖的是稀世珍品——千年血参。"程岩声音洪亮，"起拍价十万元，每次加价不少于一万元，现在开始！"
竞价很快白热化。
经过四十五分钟的激烈角逐，最终一位名叫"马总"的买家以五十六万元的天价拍下了这株"血参"。
"恭喜马总！您将获得这株千年难遇的……"程岩激动得声音发颤，"……以及由权威机构出具的鉴定证书！"
他当然没有证书，但此刻谁在乎呢？
五十六万！他和王胖子每人能分到二十八万，相当于他过去两年的收入总和。
当晚，两人在当地最豪华的酒店开了香槟庆祝。
程岩已经计划好如何利用这笔钱升级设备、扩大团队，甚至策划一系列更刺激的探险节目。
他喝得酩酊大醉，梦里都是钞票和粉丝的欢呼声。
05
第二天中午，程岩被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吵醒。
他头痛欲裂，摸索着接起电话。
"是程岩先生吗？"一个严肃的男声问道。
"是我，您是哪位？"程岩揉着太阳穴。
"我是省植物研究所的周明远教授。关于你昨天拍卖的那株植物，有非常紧急的事情需要和你当面谈。"
程岩的酒瞬间醒了大半。
"周教授？那株血参有什么问题吗？"
"那不是血参，更不是人参。"周教授的声音异常沉重，"如果方便，请立刻来研究所一趟。这件事很严重。"
挂断电话，程岩的手不受控制地发抖。
他打开手机，发现已经有十几个未接来电，大部分来自陌生号码，还有几条王胖子的短信。
"岩哥，出事了！有人说是假货！"
"快看热搜！"
程岩颤抖着点开微博热搜榜，#网红博主卖假血参#赫然排在第七位。
他点进去，第一条就是周明远教授认证账号发的长文：
"关于网络流传的'千年血参'的紧急声明：经初步鉴定，该植物并非任何人参属物种，而是极为罕见的国家一级保护植物——'血灵芝'(学名：Ganoderma Sanguineum)。此物种已濒临灭绝，采集、买卖均属违法行为……"
文章还附有详细对比图和科学解释。
06
程岩眼前一黑，手机滑落在地。
他机械地穿上衣服，开车前往研究所。
一路上，各种可怕的念头在他脑海中盘旋：五十六万的诈骗金额足够判多少年？买家马总会怎么对付他？他的直播生涯彻底完蛋了。
研究所里，周教授是个六十多岁的严肃学者，他戴着老花镜，面前摆着放大的"血参"照片。
"程先生，情况很严重。"周教授开门见山，"血灵芝是我国重点保护的濒危物种，非法采集一株就可判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。而你不仅采集了，还公开拍卖。"
程岩的衬衫已经被冷汗浸透。"教授，我真的不知道，那本采参人的笔记上明明说……"
"那本笔记是假的。"周教授打断他，"我查过了，所谓的老采参人根本不存在。你很可能被人设计了。"
就在这时，程岩的电话又响了。
是一个陌生号码。
"喂，是程岩吗？"一个阴冷的男声，"我是马总。你胆子不小啊，敢拿假货骗我？"
"马总，这是个误会，我可以全额退款。"
"退款？"对方冷笑，"五十六万只是小钱。你知道因为你的假货，我错过了给老爷子救命的真药吗？这事没完。"
电话挂断了，程岩面如死灰。
07
周教授叹了口气："程先生，现在唯一的办法是配合我们找回那株血灵芝。它极其珍贵，可能对癌症治疗有突破性作用。如果你能戴罪立功……"
程岩麻木地点点头。
他突然想起三天前在森林里，当他挖出那株植物时，周围似乎有轻微的震动，仿佛大地在抗议。
当时他只顾着兴奋，完全忽略了这些征兆。
现在，报应来了。
离开研究所时，天开始下雨。
程岩站在雨中，任凭冰冷的雨水打在脸上。
他的手机不断震动——平台发来解约通知，合作品牌要求赔偿，粉丝群一片骂声……
五十六万的美梦，一夜之间变成了噩梦。
而这一切，都源于他的贪婪和无知。
雨越下越大，程岩蹲在路边，第一次认真思考：除了金钱和流量，他的人生还剩下什么？
特此申明:本文含有虚构内容创作成分，人物均为化名，图片源自网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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